9.叙娘,证明给我看罢。
br> 她的命是用尽全身力气,在泥泞里、在夹缝中,一天天熬出来的,她从不觉得他和她的命有什么高低贵贱。 春桃眼睫颤动,竭力冷静道:“难道要奴婢像那路边的稗草,说踩就踩,说折就折了不成?” 她瞳孔中亮起一簇火光,腾腾在燃烧,“纵是稗草,也是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 “就算真折了,来年再生时,只怕长得更疯,再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了!” “是么?”裴知春语声渺淡,隔纱望来,像忽而忆起,“你是江南人。听闻江南雨水浓腻,连稗草都生得葳蕤。” 他慢慢道,似是感慨,“但……萋萋总是无情物。” 吹绿东风又一年。 这句诗,是她幼时在江南小塾听的。 讶然间,春桃紧攥被角望去,纱幔飘动,掩住裴知春半边面孔,朦胧不辨、晦暗难明。 忽地,剑“铮”然坠地。 他笑了,低低的,听不出情绪,“叙娘。” 顷刻间,春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 “……叙娘?” 许灵叙,叙娘。那是她入裴府前的旧名,早已掩进尘埃深处。世间知者寥寥,唯裴知远在欢Ai情浓、意乱情迷时,才会低唤。 裴知春竟偷偷把她的事都翻了个遍!看来,所谓“不理凡事”,果然只是面上功夫。真不敢想他还知道多少,更不敢深究。 “叙娘。